红军长征,那段史诗般的战略转移,其光辉常常掩盖了另一个同样惨烈且充满传奇色彩的篇章。当主力部队浩荡西征,南方八省留守的革命火种,陷入了前所未有的绝境。面对国民党军队近乎百倍的优势围剿,数万人的队伍,最终仅剩不足一万。
然而,在这片被认为已成焦土的区域,何以能孕育出新四军这支日后抗日的中坚力量?这背后的故事,是血与火的淬炼,更是革命者们非凡韧性的见证。
血火淬炼的南方绝境
中国共产党在大革命失败后,逐步探索出了工农武装割据的井冈山道路。彼时的红军队伍与红色根据地,绝大部分都集中在中国的南方大地。
红军力量在鼎盛时期,拥有多达十余块红色根据地,兵力更是达到了惊人的三十万之众。但战略转移的号角,很快便将这股力量一分为二。
自1934年10月起,红一方面军、红二方面军、红四方面军以及红二十五军,这四支主力部队相继踏上了漫漫长征之路,离开了南方根据地。
主力红军大部队的离去,使得南方八省的根据地基本空虚,没有了大规模武装力量的支撑。留守下来的,大多是零散的地方游击队、伤病员,或是年迈体弱的同志。
红军长征出发前,留在南方地区的部队,规模尚有数万人之巨。但历经三年极其艰苦卓绝的游击战争后,到新四军正式成立之时,这些队伍仅剩下了一万余人。
这其中,相当一部分兵力还是在国共合作谈判开启后,抓住时机进行扩编所得。可见那三年的南方游击战争,条件是何等的严峻,牺牲又是何等的巨大。
敌我兵力悬殊的问题,更是残酷到了极点。国民党军队对各游击区展开了大规模的“围剿”,导致各地红军游击队普遍损失惨重,许多部队甚至遭遇了全军覆没的命运。
即便有如陈毅、粟裕、邓子恢等后来开国元勋级别的将领,在那段日子里在南方坚持斗争,但整体的生存环境依然是危机四伏,极为艰难。
逆势而上的鄂豫皖坚守
在南方这片血与火的炼狱中,鄂豫皖根据地和红二十八军的坚守,无疑是个“例外”。这支部队在逆境中逆势而上,创造了游击战争中的一个奇迹。
这其中,一位关键人物不得不提,他就是高敬亭。这位大别山人出身贫寒,却在1928年,年仅二十岁时就投身革命洪流。
次年,二十一岁的高敬亭加入了中国共产党。他进步神速,很快便担任了乡苏维埃主席,继而又成为鄂豫皖特区苏维埃主席。
1932年,当红四方面军主力部队西征,离开鄂豫皖根据地时,高敬亭选择留下,继续在这里坚持斗争。他的肩上,是根据地存续的重担。
到了1934年11月,红二十五军也踏上了长征之路,但此时身处分散状态的高敬亭对此并不知情。直到1935年1月下旬,他才终于得知这一消息。
与此同时,中央赋予了高敬亭坚持鄂豫皖根据地斗争的领导责任。这无疑是一项充满绝境与挑战的任务。
于是,在1935年2月3日,高敬亭将分散的部队重新集结整编,第三次组建了红二十八军,并亲自担任政治委员。此时,这支队伍的兵力仅有区区一千多人。
然而,他们所面对的,是国民党集结的六十八个团和大批地方武装,总兵力达到了十万余人。敌我兵力对比悬殊,相差近百倍,这几乎是一个不可能完成的任务。
但高敬亭率领红二十八军,在极端艰苦的条件下,坚持开展游击斗争。他们灵活运用分兵活动、化装奇袭等多种战术,不断扩大游击区,还建立起了大量的游击队和便衣队。
通过这些灵活的战术,红二十八军成功粉碎了国民党军队一次又一次的清剿计划。在三年多的游击战争中,这支队伍的规模始终保持在一千人以上。
这在南方八省普遍损失惨重的情况下,无疑是一个奇迹。某种程度上,这支部队的兵力不仅没有下降,反而为后来的扩编奠定了基础。
值得一提的是,高敬亭曾一度尝试率领红二十八军,长征两千多公里前往陕南,试图与红二十五军会师。但由于国民党重兵阻拦,最终不得不返回鄂豫皖根据地。
当然,在这段极其艰难的游击战争中,高敬亭也曾采取过“错误的路线”,导致了一些红军指战员和领导干部被错杀,部队实力因此受到了不小的损失。
但是,在高敬亭的领导下,红二十八军的主力部队大部得以保存。这为鄂豫皖根据地留下了革命的火种,也为日后的新四军组建积蓄了力量。
燎原之势的新四军新生
转机出现在1937年。卢沟桥事变爆发,全面抗日战争的序幕就此拉开。国民党面对民族危亡的局势,对南方红军的“围剿”再也无法持续,国共合作谈判随之开启。
抓住这一难得的和平之机,高敬亭积极展开行动。他与国民党代表正式谈判,并于1937年7月28日在协议上签字。
到了同年9月,红二十八军的部队以及便衣队共计一千多人,终于下山在七里坪集结。高敬亭利用这和平的间隙,积极地扩大着队伍。
1938年春,南方八省坚持三年游击战争的红军游击队,最终被改编为国民革命军新编第四军,简称新四军。这是革命火种的延续和发展。
红二十八军和桐柏山游击队奉命改编为新四军第四支队。此时,这支部队已经拥有了三千一百余兵力,下辖第七、第八、第九三个团以及直属手枪团。
高敬亭担任新四军第四支队的司令员。这支部队也成为了新四军四个支队中兵力最为雄厚的一个,要知道,新四军的其他三个支队,通常只有两个团,兵力大约在两千人左右。
与此同时,谭震林也是南方游击战争中一位杰出的领导者代表。早在1926年,他就将自己的名字从谭喜起改为了“震林”,寓意“虎啸生风撼山林”。
1927年,他积极参与秋收起义,并成功攻克了湖南茶陵县城。年仅二十五岁的谭震林,当选为茶陵县县主席,成为中共历史上首位县级政权领导人。
同年11月,他再次当选茶陵县工农兵政府主席,并出色地完成了创建井冈山革命根据地第一个苏维埃政权的任务。这一政权,甚至被美国记者埃德加·斯诺称之为“中国的第一个苏维埃政权”。
谭震林是毛主席“枪杆子里面出政权”思想的早期支持者和实践者。他深刻领悟到,红军不仅是一个武装集团,更肩负着重要的政治任务。
在红军长征之前,谭震林曾担任红十二军的政治委员,以及福建军区的司令员兼政治委员。长征开始后,他并未随主力部队转移。
在主力红军离开后,谭震林与张鼎丞、邓子恢等同志,一同领导了极其艰苦卓绝的闽西三年游击战争。他们同样为保留革命火种做出了巨大的贡献。
新四军组建时,毛主席亲自决定,由陈毅、张鼎丞、张云逸、谭震林等人担任新四军的重要领导。可见,这些南方三年游击战的幸存者们,成为了新四军的骨干力量。
新四军第四支队在高敬亭的率领下,挺进皖东地区,多次与日寇展开战斗,并很快将队伍扩充至数万人的规模,成为抗日战场上的一支劲旅。
1938年秋,谭震林也带领新四军第三支队驻防繁昌,与日军展开了多次殊死战斗,屡屡获胜,尤其在五次保卫战中取得了显著的战果。
1940年3月,谭震林从皖南前往苏南的过程中,甚至以“老板”的模样穿梭于敌后,这种传奇的经历,也反映了他革命的灵活与机智。
1941年,谭震林带领部队在溧阳地区进行了三次自卫反击战,以少胜多,沉重打击了日伪军的士气。皖南事变后,他更是为新四军的重建做出了重要的贡献。
不朽的功勋
南方三年游击战争,无疑是中国革命史上不容忽视的悲壮篇章,它集中体现了革命者的坚韧与智慧。在主力远征、外部支援几乎断绝的绝境中,以高敬亭、谭震林为代表的革命者们,凭借着对革命的坚定信念。
他们不仅在敌人的腹心之地将星星之火保存了下来,更使其在逆境中成长壮大。这股顽强的力量,最终汇聚为抗日战争中一支不可或缺的武装——新四军,为中华民族的解放事业书写了新的篇章。
他们的坚持与牺牲,永远是革命史上的不朽丰碑。尽管高敬亭于1939年6月24日在安徽肥东县青龙场被错杀,未能看到新中国的成立。
但他于1977年4月被中央军委平反,并于1983年10月被国家民政部追认为革命烈士,其历史贡献终究得到了正名。
谭震林则在后续的解放战争中继续发挥重要作用。1947年,他成为华东野战军副政治委员,与粟裕、陈毅等将领一同领导了胶东保卫战、淮海战役等关键战役。
1949年渡江战役时,谭震林更是亲自指挥突破敌军长江防线的关键战斗。新中国成立后,他担任了国务院副总理,其一生可谓是“虎啸生风撼山林”的真实写照。
晚年,谭震林曾自称“幸存者谭震林”,以此来悼念那些为革命献出生命的烈士们,这简单的一句话,也体现了他对战友的深切缅怀和对历史责任的深刻认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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